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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次方】为何为好事泪流

年底了,把债还上

抄送@发条包 。

 

非典型性云次方,无差。提到几句深呼晰。深呼晰不带tag了。

 

 

1  

郑云龙再见到阿云嘎是在北京301医院的高级病房里。他推门进去的时候王晰正坐在病床前面。郑云龙先是看见了王晰已经全白的了头发,然后才看见床上安安静静躺着的阿云嘎。王晰看见他来了,就起身把位置让给他。

 

阿云嘎还睡着,房间里非常安静,只有很规律的呼吸声。美丽的人即便老了也是美丽的。美丽是一种固有属性,不会随着时间流逝。

 

阿云嘎睡在那里,像一具精美而肃穆的雕塑,郑云龙坐下来着看了一会儿,阿云嘎像是感受到了他的目光,醒过来了。他看着他,没有说话,也没有笑。

 

这会儿阿云嘎的精神看着不错,因为消瘦,眼窝更深。阿云嘎看了他一会儿就继续盯天花板。

 

事情郑云龙来北京之前都听说了。病情比想象中其实要好一些,没有扩散。阿云嘎已经做了一段时间化疗,他本人还算配合。更周全的方案当然是手术,切除病灶。风险固然也是有的。

 

阿云嘎本人对病情一清二楚,他却迟迟不开口同意手术。拖得越久风险越大。他的家人都等得着急了。也不知道算不算病急乱投医,才让人把消息告诉了郑云龙。

 

郑云龙此刻看着他这样坐在病床上,觉得好不真实。不知不觉他们竟然已经到了这个年岁。 要直面别人的生死,也直面自己的生死。

 

是阿云嘎先开口说话的,他语调平静,说:“大龙,你记不记得四十岁那年,你答应过我一件事情。”

 

于是郑云龙开始在记忆里搜索,阿云嘎其实很少开口正儿八经向人提什么要求。按道理来说应该不难回忆。可这会儿他死活想不起来。于是他有点沮丧,不想立刻承认自己真的已经到了记忆衰退的年纪。阿云嘎看见他茫然的眼神,笑了,说:“算了,也没什么。你帮我把水拿过来吧,我渴了。”

 

郑云龙起身把水递给他。一不小心把桌上的一个不锈钢盘子摔倒地上。他弯腰去捡,弄出好大一阵声响。阿云嘎叹了口气:“你咋还是这么笨手笨脚的,叫人怎么放得下心。”

 

这时候郑云龙才开口说话,他语气也挺平静的,说:“啧,别说的跟你真怎么样了似的。”两个人久违的交谈更像平日里的寒暄。

 

阿云嘎说:“你都知道了,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说完他没去看郑云龙什么表情。郑云龙飞机延误了两个小时,来的时候探视时间就已经到了。王晰去找大夫打了招呼,这才让他们两个见上面。他们两个人没怎么来得及聊天。护士长进来,礼貌而亲切提醒,说家属真的该走了。

 

2

阿云嘎的小儿子提前给郑云龙订了酒店,王晰说一会儿自己还要回家。小伙子又说,在郑云龙住的酒店的餐厅里给他们俩订了桌子。

 

小伙子长得真和阿云嘎挺像,但是轮廓比阿云嘎柔和许多,看着也没有那么倔强。郑云龙记不清他有点复杂的内蒙名字,只记得他小名叫康康。好在郑云龙是长辈,叫小名好像还显得更亲切。阿云嘎的妻子前几年因为生病去世了。好在儿女们都已经长大成人。郑云龙收到消息的时候,阿云嘎只是无奈地在电话那头说自己和亲人之间的缘分很浅。郑云龙想,阿云嘎这些年好不容易和世界建立的安全而密切联系又变得淡薄了一些。

 

王晰和郑云龙两个人好久没见,他们平时打交道不算多。两个人都懒得假客气。一开始没什么话,喝了两杯之后话匣子才打开。王晰先开的口,不出意料是阿云嘎的病情,他说:“嘎子什么都知道,情况还算不错。手术的事,他半天不答应,大家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你要是能劝就劝劝他。”

 

郑云龙没接他这个话茬,云淡风轻地说起另一件事:“上个月周深从学校辞职,回家乡休养去了。”

 

王晰没想到他突然说这个,愣了一下。手里的杯子一晃,酒从被子里洒到桌面上。王晰随手拿手边的餐布擦了擦,说了声:“嗯。”

刚刚打开的话题就又这么关上了。诺大一张桌子,只坐了他们两个人。一顿饭吃得不算舒心,两个人各有各的心事。

 

吃了饭王晰等电梯下楼回家,郑云龙在边上等另一个电梯上楼去房间。等电梯都快来了,王晰才开口问郑云龙说:“他好吗?”郑云龙不想和他来虚的,反问他:“你觉得呢?”

 

王晰不再说话,这天聊得显然十分艰难。好在王晰的电梯到了,他朝郑云龙摆摆手,走进电梯,不知道是告别还是认输。

 

王晰的头发已经全白了,并不难看,甚至是一种别样的优美。但不免让人伤神。这样的王晰不知道周深有没有见过,或者有没有在梦里见过。

  

郑云龙的电梯也来了,电梯里有人。是一对年轻人。穿着正装,扎着领结,看电梯里没什么人,趁机搞着小动作打闹推搡。都是郑云龙年轻的时候会和阿云嘎玩的把戏。康康给他定的这家酒店挺贵。大概是时尚公司在举办什么盛典。年轻人的楼层比他先到。嬉笑着走出电梯门。

  

这让郑云龙想起他和阿云嘎还很年轻的时候,他们也一起并肩穿梭在觥筹交错之间,等到完事儿了,还是觉得小破饭馆的烤羊肉串更合口味,眼神一对,打车过去再补一顿。不过那样的年纪已经过去了很久很久了。电梯门“叮”的打开,提醒他该从追忆里清醒过来了。

  

 3 

这是个被迫直面回忆的晚上。他打开房间的门,行李已经被送上来了。他把外套扔在床上。没有开灯,在黑暗里就这样坐了好久。

  

四十岁,五十岁,然后六十岁。时间来得缓慢,走得匆忙。不论从哪个意义上来说,郑云龙都是一个老人了,终于也经历了和至亲的别离,懂得了什么是切肤之痛。到现在他才恍悟,年轻时候想当然就说出口的理解和体谅是多么轻飘飘。经历过真正的生离死别,如今才能谈得上一点点对阿云嘎的理解。

 

郑云龙很久没住过酒店了。他年轻的时候当过好长一段时间的空中飞人,几乎把全国顶级的酒店来回住了个遍,其实没几个人知道他认床所以睡眠差的要命。后来上了年纪,有了点选择权,就不再参加这样折腾人的巡演,静下心来演戏。

 

郑云龙失眠很久,随身带着安眠的药物。佐匹克隆在嘴里残留的味道化开,留下很明确的苦味。其实这苦味和失眠的滋味差不多,绵长而浓重,在舌尖上散不开。

 

衰老会使人变得温和,他已经被改变了,被生活或者时间,他不知道。他好像已经可以接受一些年轻的时候抗拒的事情。比如苦味,比如遗憾。但是离别,他还没有做好打算,何况事情还没走到那一步。

 

他在黑暗里坐了好一会儿,起身洗漱,随后打开一瓶矿泉水,服下一小片安眠药。在床上召唤自己的睡意。

 

药物带来睡眠,也使人多梦。他梦见他回到了阿云嘎的婚礼。那是个十分温馨的场合,郑云龙担心的事情没有发生,他没有哭,阿云嘎也没有哭。像是一个很快乐的聚会。所有人都到齐了,在场的人都在笑着喝酒和庆祝,这么多年里。郑云龙如果需要依据什么回忆作为快乐的依据支撑自己的情绪,都会想起那一天。郑云龙想自己那天一定傻得可以。他知道自己完全笑起来的时候,并没有垮着脸的时候好看。但那时候谁又顾得上呢。他是真的为阿云嘎能结婚而高兴。完全没有外界所猜测的那样情绪复杂。

 

他从很久之前,就知道阿云嘎该去过一种怎么样的生活。那是人在年轻的时候才会去思考的问题。宇宙的边界,人生的长短,最亲近的人未来会拥有怎样的生活。他自作主张地想,阿云嘎需要去和世界建立一种安全而密切的联系。这比浓情蜜意的恋爱重要多了。怎么样的人能让阿云嘎觉得安全呢。郑云龙第一次看见阿云嘎的妻子,就觉得阿云嘎的答案正是完美的回答了他年轻的时候的提问。

 

而有几次饭后郑云龙和阿云嘎一人一杯茶,坐在阿云嘎家的草坪上。茶的热气蒸腾起来,他隔着这一点点烟雾,看阿云嘎的小孩儿们在草地上奔跑,就像马上要成长起来的小马驹。他和世界的连结因为血脉相传而更加密切了一些。那层隔阂似乎变得更薄了一些。他们就那样坐着,像一起做了一个很长很圆满的梦。

 

 

郑云龙醒来的时候又想起来,他自己结婚的时候,阿云嘎坐在台下却是哭了的。郑云龙有点感动,但还是忍不住嘲笑他。他说你哭屁啊,你结婚的时候我都没哭。不过这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情。他收拾好自己就准备往医院去。

 

4

没有人会喜欢医院。郑云龙当然也不喜欢。他前几年送走了自己的父亲母亲。八十多岁相继离世,已经算是喜丧。在这个漫长的告别过程中他频繁的想起阿云嘎,后来又觉得这种怀想不免有些卑鄙,就强迫自己不再在这种时候想起他。

 

他和阿云嘎在迈入老年阶段后,不再频繁联系。他们一南一北。逢年过节的通个电话,平时郑云龙偶尔想起来,也会发个信息给阿云嘎,写上一大段,说上海的天气,说自己种的花花草草,生的生,死的死。也不知道阿云嘎有没有认真看。阿云嘎回的信息都很简短,大意是说谢谢大龙,祝你和家人平安幸福。

 

郑云龙又想起来,很多人说他和阿云嘎的事儿应该被写成剧本,再拍成电影或者电视剧。相爱相杀,跌宕起伏,令人拍案,精彩绝伦。他和阿云嘎相处的头十年,已经在各种报道与节目中被重复过了太多次。后来郑云龙自己想想,如果故事停在第十年,那才更像是剧本的结尾。所有人都实现了自己的梦想,人生从此走向辉煌。他们影子会重叠着在光影最亮的地方一起消失。而这之后,才是真实的人生。

 

生。老。病。死。没有人可以幸免。

 

郑云龙到医院的时候,阿云嘎已经醒来了,和他打了招呼。问他吃饭了没有。郑云龙说:“没呢。我起来就过来了。一会儿去外头吃点。”

 

阿云嘎说:“我刚刚还剩下一个包子,你不嫌弃就吃了吧。还热呢。”郑云龙拿起来就啃,在床边坐下,单刀直入:“既然你什么都知道了,有什么打算啊?”

阿云嘎有点无奈,说:“你还真是一点没变,跟我客套两句都不会。”郑云龙说:“他们说时间紧急,没工夫耍贫嘴了。”

 

阿云嘎说:“那你倒是说说,你想怎么劝我呢?”郑云龙想了想说:“我还没想好。”他和他面对面的谈论生死,随意得像是谈论今天中午吃什么,而始终无法得出一个结论。

 

阿云嘎说:“我在城市里生活太多年了,有时候会忘了草原的样子,连梦里也没有了草原。我的人生好像被分成了两段。北舞倒更像是第二个起点。”郑云龙说:“那要不咱们回学校看看吧,我想吃学校门口的小馄饨了。”

 

说去就去。阿云嘎生病以来一直非常配合医生和家人。第一次提出点要求。医生表示做好保暖应该问题不大。康康开车送他们,把他俩放在魏公村店一条小路上,郑云龙推着阿云嘎的轮椅。阿云嘎说:“都这么多年了,以前那个馄饨摊子不知道还在不在啊。”郑云龙也拿不准,说:“先找找看吧。不行转悠会儿也行。”

 

馄饨摊竟然还在。现在的老板是以前老板的儿媳妇。郑云龙和阿云嘎一人点了一晚。坐在小摊子上,埋头吃起来。阿云嘎看着郑云龙低头吃饭,他说:“你也有白头发了。”郑云龙喝了最后一口汤,像年轻的时候一样仰着头,这馄饨的精髓就在汤里,他不以为然地说:“你也不看看我多大年纪了。”

 

回去的路上,阿云嘎睡着了。郑云龙听见车里的音响放着一首很老的歌,连郑云龙也说不熟。他小声问康康,这首歌叫什么来着?康康说叫:“父亲的草原母亲的河。”

郑云龙有点诧异,这孩子从高中的时候就去了美国,没想到会听这么老派的歌。就接着问他说:“你爸教你听的吗。”

康康说:“没呢,郑叔。我爸这几年总说都快记不得草原的样子了。我去年抽空去了一趟,想帮他记着点。等他这次好了,就带他回去看看。”

 

 

 

 

5

后来有一天,郑云龙正在低着头削苹果。他这个人手笨得很,一个苹果削得乱七八糟。他脾气上来了非要再削一个试试,阿云嘎看着他这么暴躁,觉得挺逗。就是在这时候阿云嘎跟他说:我想好了,你告诉康康,说给我做手术吧。郑云龙一个没注意,差点削到手。

 

手术安排好了。在这之前陆陆续续来了好多人来探访。郑云龙已经彻底被护士们当成家属对待,虽然更多的时候他只是搬个椅子坐在阿云嘎的床边睡觉。到头来也说不好是阿云嘎睡得多,还是郑云龙睡得多。他的睡眠在医院倒是得到了彻底的改善。有一天黄子弘凡来探访,连说带唱一个下午,最后吵得郑云龙的头嗡嗡的疼,把人轰走了。阿云嘎倒是没事儿人一样在床上笑到捂肚子。

 

周深也来了。阿云嘎的状态调理得不错,有郑云龙陪着吃陪着睡,两个人甚至都胖了点。周深看着他俩吵吵闹闹,笑得眼睛都弯起来。他说嘎子哥,你肯定没问题的。我就从没见过这么高兴的病人。

 

阿云嘎在床上挑挑眉说,那可不,我这每天人多得比剧团后台还热闹。阿云嘎看向周深的眼里有担忧,周深大概猜出来他想说什么,只是装看不懂。周深要走的时候,被郑云龙叫住了。


王晰前几天来医院看完阿云嘎,听说阿云嘎已经答应手术,他也终于放下心来。答应女儿一家搬去美国住。这事儿已经拖了好久。

郑云龙说下周周深要来北京了。王晰比上次淡定好多,只说,这么冷的天来北京,你提醒他多穿点。

 

郑云龙看着窗外的树,北方的冬天和南方的冬天截然不同。窗外的叶子都脱落了。一丝不挂的树枝像冬天的血管。


郑云龙问周深,你多久没见他了?都不需要提名字,周深和他都知道说的是谁。周深活到这把年纪,好多事情都放下了,终于不再像年轻的时候一退再退。

 

周深说蔡蔡他们总给我看你们吃饭的合照。你看,我知道他的头发早白了,却不知道是怎么白的。

周深说前几年我去了长白山,站在山下看见山上的雪,不知怎的就想起来他的白头发来。

周深临走前,想了想又说:郑云龙,你这辈子真的是很幸运。

 

郑云龙听了倒不否认,也不问周深究竟指的是什么。只是笑笑,说大概是吧。

 

手术那天,阿云嘎躺在病床上被推进手术室,郑云龙和他的家人们站在走廊里看着他。他招招手叫郑云龙过去。郑云龙以为他要交待什么重大的事,他笑着在郑云龙耳边问他,说:你小子,今天是不是又偷我衣服穿?

 

郑云龙若无其事地说:“你这把年纪了,怎么还这么小气。我衣服带薄了。太久没在北京过冬了。等你出来就还你,行吧。”

阿云嘎进去的时候他摆摆手,说:“哪能这么小气呢,哥送你了。”

 

6

既然阿云嘎发了话说把衣服送他,郑云龙后来就一直不见外地穿着那件大外套进进出出。倒是真很暖和。

手术结束后第七天,医生说阿云嘎恢复的情况比预计得还要更好。再观察几天就可以出院了。郑云龙说,太好了,我再不回上海去。我种的那些花草都死光了。

 

临回上海前一天,他推着轮椅带阿云嘎去楼下转转。一阵风吹过来,郑云龙想起很多年前,在他们都还很年轻的时候。在那个小小的操场上,风也是这样吹过他们的。郑云龙忽然就什么都想起来了。

 

郑云龙说:“嘎子,我想起来了,那年我在医院答应你的是不是?你放心去活吧。我会比你多活几年的。给你垫着。”

 

郑云龙是真的想起来了。他四十多岁那年,也是在医院里。郑云龙和马佳打球摔断了腿,他腿吊着石膏。阿云嘎从东京拍完一个什么宣传片,消息传到他那里的时候火上浇油。吓得阿云嘎下了飞机,就魂不守舍往医院里赶。那时候他眼里带着绝望看着郑云龙,几乎是任性的乞求,他说:“郑云龙,你答应我一件事吧。”阿云嘎很少叫他大名,搞得郑云龙莫名其妙。郑云龙正在吃苹果,抬起头问他:“什么事啊?”

 

“你这一辈子,得比我多活几年。”阿云嘎这句话说得突兀,眼里含着泪。

 

不管是之前还是之后,郑云龙再也没见他这么伤心又急切。而郑云龙当时不懂。他的成熟和体谅因为这一生经历真正称得上痛苦的时刻少之又少,所以都来得很晚。当时他只是笑着说阿云嘎神经病啊,哪有那么严重呢,然后转眼就把这事儿忘了。

 

而现在,阿云嘎沉默了好一会儿,说了一声好。郑云龙发现自己的手里湿漉漉的,是阿云嘎的眼泪落下来了。

 

饶是这把年纪,郑云龙还是学不会对有些事情睁一只眼闭一眼,仍然喜欢不怀好意地挑逗阿云嘎。郑云龙说诶,你怎么哭了。

而阿云嘎也和年轻时一样,死要面子。他说没有啊,只是太阳太刺眼了。

 

郑云龙笑了,他说是啊,我知道,是太阳太刺眼了。

后来轮到阿云嘎问他。阿云嘎说你知道我为什么答应手术吗。没等郑云龙回答,他自顾自的说:虽然你不记得你答应过这事儿,但是看着你活得很好,我很高兴。忍不住想多看几年。


郑云龙心里听完他这么说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北风很冷,他把自己的手揣进外套口袋里。他说那你这件衣服我穿走了啊。挡风。


郑云龙想,周深说得没错,他这一辈子真的很幸运。如果再年轻一些,哪怕早个三五年,周深对他说这个话,他也是听不懂的。

 

在阿云嘎看不到的地方,郑云龙的眼泪也这样留下来。

 

7

托你的福,以后我就懂了。郑云龙想。

 

 






End.









ps:发条老师给我留的命题作文,要怎么解我从四月份想到现在。我真的尽力了。

请给我评论谢谢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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